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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生而为人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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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进,我要杀了你。”就在陈进还在为云毅的身死伤怀之时,云彦突然发疯似的冲向陈进。陈进一个闪身,惊险的躲开他的进攻,云彦眼见一击不中,便放弃追赶,向周围的楚军杀去,再精锐的军队也终究是常人,怎能与陈进这样的高手相比,被云彦左冲右突,瞬间便斩杀了十多人,陈进看到云彦已近癫狂,如果不加以制止,很快便会走火入魔,经脉尽断而死。陈进提枪向云彦刺来,云彦虽神志不清,但身手不慢,抓住陈进的枪头,一剑刺向他的胸口,陈进知道云彦的修为仅是众生境比起自己还是要逊色一些,轻敌之下,未使出全力。但云彦刚才的一剑险些将自己重伤,幸亏自己身手敏捷,躲过一劫。虽安然无恙,却也惊出一身冷汗。云彦见到陈进又躲过一击,更加愤怒,眼睛变得血红,披头散发,活像从地狱走来的恶魔。此战过后,云彦又变成了孤儿,这对他来说,比地狱更可怕。云彦怒吼一声,便再次向陈进冲去,陈进此时也有点不知所措,自己既要将他制住,又不能真的伤他,这谈何容易?他思索一番,向周围人说道:“来人,准备绳索。”楚军将士听到大都督的命令,用绳索将云彦捆住,两千多人一起发力,就算云彦力气再大,也难以挣脱,陈进一个飞身上去,将他打晕在地。看着他倒地的一瞬,陈进和楚军士兵重重的喘了口粗气,用来庆贺自己劫后余生,若不是大都督随机应变,这些人恐怕都要葬身在此。

父亲”“父亲”幽州之战结束的三天之后,云彦满眼泪水的从噩梦中惊醒,同样的梦他做了无数次,父亲的死,如同烙印一般在他的心上。在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已经和父亲兄长一样战死沙场,为国尽忠了。如果上天真要让一个人活着,他希望那个人是父亲。在遇到父亲之前,他从不知道,什么是家,什么是家人。而现在,那个肩膀如高山一样宽厚的男人,就这样倒在了他的面前,为这个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,还有那两个如阳光般的少年。笑容定格成了永恒。遇见父亲时的总总,到现在都历历在目。

还记得那是在八年前,他还和瞎老伯住在燕山脚下的那个破旧城隍庙里。从记事起,便没见过自己的父母,在这八年单调的乞丐生涯中,便只有瞎老伯陪在自己的身边。他们虽然讨饭为生,却也快活,瞎老伯双目失明,腿脚也不太灵便,但硬是靠着讨饭,将云彦拉扯大,为了让云彦吃饱,他经常忍饥挨饿,他常在心里对自己说,这份恩情,永生永世都难以报答。听瞎老伯说,自己本姓夏,家境殷实,后来胡人犯境,家中惨遭屠戮,母亲把尚在襁褓藏在衣柜。瞎老伯恰巧进来,三天没吃饭的他想来找点食物,见府门大开,全府人众尽皆惨死,却意外发现了自己,便抱走抚养。

瞎老伯本名张廷,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,后来家道中落,当时的恶霸看上了他家的宅院,便罗织罪名,将他下狱,并抢占他家的宅院。张廷的父亲被恶霸活活打死,母亲被逼一头撞死在门前的石柱上,本来美满的家庭转眼间便家破人亡。恶霸本想一不做二不休,买通知府孙文亮将张廷判处流放三千里,准备在路上除掉。在当时,能平安到达流放之地的犯人不足三成,就算他在中途死去,别人也不会起疑。两个衙役押着他走走停停,大约两日后的清晨,他们来到恶人谷,此地距离冀州城大约七十余里,山高林密,脚下便是万丈悬崖,杀人之后将尸身推下去,悬崖下尽是狼虫虎豹,转眼之间便能将他分而食之,神不知鬼不觉,这也是他们经常结果犯人的地方。两个衙役提着刀走上前来,对他说道:“兄弟,莫要怪我们,我们二人也是奉命行事。”说完便挥刀想他的脖颈处砍去,就在张廷即将人头落地,感觉求生无望之际,从林间蹿出一只吊睛白虎,朝着三人猛扑过来,两个衙役见状,撒腿便跑,只有他镣铐在身,行动不便,再加上本身胆小,一时急火攻心居然昏死过去。老虎走到身边闻了闻,便继续追赶两个衙役。等张廷醒来已是傍晚时分,他原路返回,在路上捡到了两个衙役的刀,想来二人都已经葬身虎口了。此时的他,已被所仇恨侵蚀了,这一刻,他下决定要杀尽天下负心人,管尽天下不平事。提着刀,向冀州城飞奔而去。

傍晚关城门之前,他刚好赶到,忍着饥饿,在自家被恶霸抢走的府外蹲守到半夜。夜深人尽之后,他摸进厨房,找到了一盘酱牛肉和一壶酒,一阵狼吞虎咽之后,吃饱喝足的他借着酒劲向恶霸的卧房走去。他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,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,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来到恶霸的卧房,恶霸与新娶的小妾睡的正香,他毫不犹豫的将刀刺向恶霸的胸口,鲜血四溅,惊醒了他旁边熟睡的小妾,小妾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人,不自觉的尖叫了起来,被他手起刀落,将喉咙割破,小妾捂着正在冒血的喉咙,惊恐的看着他。而后他并没有收手,将恶霸全家三十余口尽数杀死,而后便提刀向府衙走去,他要将恶霸贪官统统杀死,以祭奠双亲的在天之灵。他翻墙进入知府衙门后堂,摸黑寻找着知府孙文亮,虽然他万分小心,却还是惊动了巡逻的士兵,他虽练过几天拳脚,但也难登大雅之堂,三下五除二便被拿住,孙文亮也被惊醒,来到院中查看,发现士兵口中的刺客居然是个本该葬身谷底被野兽分食的囚犯。心中大骂押送的两个衙役是废物,但孙文亮不知道的是,他口中的废物早就已经葬身虎口了。之后孙文亮将他腿打折,眼睛挖掉,扔到大牢的最深处自身自灭。他在牢中过了两年猪狗不如的生活,后被人救出,来到自毁容貌,回到冀州城乞讨为生。至于救他的是什么人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一年之后,孙文亮因贪赃枉法,草菅人命被斩首,阖家老幼,男的被杀头流放,女的为奴为婢,在法场上,老乞丐听到“咔嚓”人头落地的声音心里却五味杂陈,虽是善恶到头终有报,但自己一生却因此毁了,本可考取功名,有望位极人臣,如今却只能在拖着一条病腿,在大街上乞讨,真是时也命也运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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