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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世欠你三寸光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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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.对不起,我爱你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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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阳的心情十分复杂,说不清她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。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,见到郑遥,见到那个人……

明知道为时已晚,明知道徒劳无功,明明一切都已成了定局,可是,她就是觉得不甘心,替林漠漠不值。李倩阳在心中反复告诫着自己,绝对不能让林漠漠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。

来到932室的门前,老远望去,郑遥的背影看起来带了几分萧索,他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看,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。

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,郑遥循声抬头望去,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态,眼里布满了血丝,看清李倩阳与安然的模样,他的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,迫不及待地从椅子上坐起,热切地望着她们,似是满怀期待的样子。

“你们来了,漠漠呢?为什么漠漠没有来,她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,我好担心她会出事啊,你们来了我就……”放心两个字方要脱口而出,郑遥就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,李倩阳与安然脸上的妆容有些模糊,带着斑驳的泪痕,分明是刚刚哭过的样子。

郑遥的手慢慢地垂下,双臂仿佛挂在肩膀上一般,轻轻碰一下就会断掉似的,他的眉头轻轻皱着,目光直直地望着李倩阳泪痕依稀的面颊,嘴唇翕动着,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。

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,郑遥的嘴巴慢慢张开,露出一份惊诧而又惊愕的样子,他的头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晃,支支吾吾道:“漠漠,漠漠她……”

李倩阳嘴角忽然扬起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目光锐利如锯,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洞穿一般,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,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恨意与怒火。

“漠漠,她出事了,在来医院的路上……在来帮你照顾姜琳的路上……”李倩阳忽然就觉得自己想要大笑出声,眼泪却再一次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,眼前站着的人,就是林漠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人,可是,这个人,真的值得林漠漠倾尽所有的付出吗?

一行行热泪从眼眶里滴落,湿热的感觉让眼睛觉得酸涩异常,李倩阳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郑遥了,在见到他之前,她早已幻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,她甚至想狠狠地甩他一个巴掌,看看他当时的反应,究竟是错愕多一些,还是心痛多一点?

“怎么可能?”郑遥的嘴巴大张着,握在手中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,被摔得支离破碎,这一切郑遥竟似浑然未觉一般,只是瞪着双眼望着前方发呆。

郑遥的双眼原本就因为长久的疲惫被血丝布满,如今更是失去了明润的光泽,给人一种昏沉沉的感觉。他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几岁,脸上早已被倦意与颓废占据。

“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啊……的确不可能,听上去那么匪夷所思,可是那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,让人无法忽略的事实啊……”李倩阳很想嘲笑郑遥的懦弱与畏惧,嘲笑他的没有担当,听到林漠漠的死讯,他连一点自责都没有,只是一味地选择自我麻痹,选择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。

漠漠,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,你这么多年究竟爱了一个什么人啊?他是如此的懦弱与不堪,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所以,哪怕是一分一秒的付出都不值得,他根本就不配啊。

程聿朗见两人就这样僵持着,气氛十分微妙,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,忍不住走过去靠在李倩阳身后,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借以安抚她的情绪。他知道林漠漠是李倩阳大学四年中最在乎的朋友,林漠漠之于李倩阳,就犹如袁宇迟之于程聿朗,他们平日里可以互看对方不爽,若无其事地指责着对方的缺点,甚至明目张胆地嫌弃着对方,但若对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,又绝对会是第一个冲过去解围的人,这样的友谊,一生一世,又能有几次呢?

知道林漠漠出事的瞬间,程聿朗几乎担忧到了极点,她生怕李倩阳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,她的丫头一向是用坚强的外壳包裹着敏感的脆弱,她的丫头好容易从三年前的悲伤里走了出来,他怎么忍心让她再一次失去了笑颜?

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既然消息已经告诉郑学长了,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,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呢。”对于郑遥,程聿朗是有印象的,在C大的时候,一起参加过几次聚会,虽然谈不上熟络,但总算是混的个脸熟,彼此有个印象。虽然不清楚林漠漠与郑遥之间的种种,但看到李倩阳方才激动而又失措的模样,程聿朗心里隐隐猜测到了几分真相。郑遥与姜琳,当初可以算得上C大公认的金童玉女了,这些程聿朗怎么会不知道,见如今林漠漠牵扯在其中,不由得暗暗在心中替林漠漠惋惜,明知道飞蛾扑火,也还是恋着米粒之光,女人,一旦爱了,就注定傻得可怜!

李倩阳头也不回地立在那里,看都没有看程聿朗一眼,仿佛周围除了她与郑遥,其他人都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空气,她的眼里此时只能看到郑遥,别的人与事似乎都无法牵动她的神经,她死死地盯着郑遥看,仿佛想看穿他的心思一般。她好想看清这个人的所思所想,好想,好想……

郑遥缓缓吐了口气,从长久的沉思中清醒过来,对上李倩阳锐利的目光,忽然咧开嘴角笑了出来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该死?”

李倩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,咬着牙道:“没错,你该死,如果没有你的那通电话,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家里,也不会发生那种意外。你虽是无心之失,可是却根本不值得原谅。”

郑遥点点头,眼角的目光瞥向左手边的病房,久久未曾移开。

李倩阳面上的嘲讽与不屑变得更深更深,忍不住迈步走到郑遥身边,将郑遥堵在病房门口,冷嘲热讽道:“发生这种事情,你心里不但一点自责与内疚都没有,反而还在担心姜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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